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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陈大新

不久前，在上海举办的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全球AI人才产业人才高峰论坛上，上海交通大学特聘教授余勇发布了一段短短几分钟的视频，让全场震惊。 12位在学术界或工业界已经享有盛誉的精英领袖。

他们是森易智能CEO张少典、卡内基梅隆大学助理教授陈天奇、流利说联合创始人胡哲人、亚马逊高级首席科学家李牧、哈佛医学院助理教授李波、杨迪一佐治亚理工大学助理教授、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UIUC）博士后王宏伟、字节跳动人工智能实验室原主任李雷、第四范式创始人戴文渊、助理尚静波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教授李振辉，杭州云栖工程研究院首席科学家，博语教育CEO张惠初。

这么多地位高的青年才俊如何“聚集”？

大概是因为他们身上都有一个深深烙印在他们身上的共同标签——都曾就读于上海交通大学的ACM班。

故事要从2002年的一天说起，那是春天的三月。在大洋彼岸的美国，由上海交通大学于勇教授担任主教练的本科生林晨曦、陆静、周健组成的代表队正在比赛。第26届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决赛现场，焦急地等待着最终结果的公布。

ACM比赛非常善于揭晓悬念。公布最终排名时，则是倒序排列。已经快要报第三名了，但上海交通大学的名字还没有出现。 “天哪，我们已经进入前三了。”于永吉队员们都很高兴；报名第三名后，他们还没有到上海交通大学。 “我变得越来越兴奋，开始期待一些事情。”他们即将报到第二名。他们开始握紧拳头，屏住呼吸——第二名仍然不是上海交通大学！

后来众所周知，上海交通大学获得了今年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大赛的世界冠军！

图例：上海交通大学获得2002年ACM竞赛世界冠军（前排左一林晨曦，后排右一于勇）

从那天起，ACM竞赛世界锦标赛开始属于亚洲人，开始属于中国人，开始属于交大人。

这个冠军确实来之不易。毕竟ACM竞赛被视为计算机界的奥运会。麻省理工学院、斯坦福大学、哈佛大学、加州理工学院等世界一流大学长期参与竞赛。上海交通大学自1996年起参加ACM，零经验。从众多“实力名校”中获得这一至高荣誉，需要历代团队成员的智慧和汗水。这背后的故事足够讲三天三夜了。

“说不上难过，大概是从摸着石头过河，到掌握获胜方法，努力了很多年。到了那一年，夺冠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于勇在采访中说道。 AI技术评论。

如果他沉浸在这次世界冠军带来的兴奋和喜悦中无法自拔，或者选择了勇敢撤退，保住了荣誉，那么这个故事可能就戛然而止了；然而，于勇当时心里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什么，这也是一种责任和勇气的激励，他下定决心，当年向学校申请创建新型班级，而交通大学大学欣然同意。这就是今天大家都知道的上海交通大学的ACM班。

ACM班的设立在当时的国内是绝无仅有的。这是一次完全新颖且大胆的尝试。谁也说不准结果会怎样，好结果能否延续。

然而，还没等外界质疑，时隔两年，ACM班的戴文元、赵爽、杨博海再次为上海交通大学夺得了ACM世界冠军奖杯！

两次夺冠，故事到这里似乎就比较完整了。然而，2010年，ACM班的郑钊、吴卓杰、金斌队取得了更大的辉煌，为上海交通大学第三次夺得ACM全球冠军。 ！

十年内三夺冠军，无疑极大地证明了交大ACM班的成功。这一成绩目前国内任何大学都无法超越。然而，竞争只是成就的一方面。对于勇来说，带领学生取得的这些荣誉都是意料之中的，他心里其实还有更大的“野心”。

ACM班成立，培养计算机科学家

这必须从 ACM 类的名称开始。 “ACM”这个名字不仅与ACM竞赛有关，还因为它被誉为计算领域的“诺贝尔奖”——图灵奖，是由美国计算机学会ACM颁发的。 。

“获得冠军只是一个开始，看到我们有这么一群优秀的学生，我想给他们一个更大的平台，把他们培养成计算机科学家，以便在计算机领域取得更大的突破。”回忆起ACM课程的开始，于永和眼睛一亮地说。

很多学生来到交大计算机系时，他们的目标是“成为一名工程师”，但成为一名科学家呢？这对他们来说还是有点遥远，他们心里甚至没有这个概念。但于勇坚信，科学家是最高水平，也是中国最缺的。

例如，ACM 2009级校友、现任佐治亚理工学院助理教授杨迪一回忆道：“如果没有于勇老师，我可能本科毕业就去工作了，我也不会我不知道什么是计算机科学家，也不知道成为一名计算机科学家是什么样子。”除了上海和中国之外，世界上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学习计算机科学。”

事实上，于勇一开始并不知道如何培养科学家。他只是觉得，总得有人这么做，那他自己也当“推动者”吧。

为了实现“培养计算机科学家”这一目标，余勇经过深思熟虑、精心设计，打造了一套全新的专业课程，让ACM班的学生能够以最高效的方式得到培养——不仅掌握综合性知识而深入系统的学科知识，更是适应这个领域的个性和思维。

ACM班有一门著名的课程叫《学生论坛》。这是一门神奇且独特的课程。本课程给予学生最大的自由，真正属于学生。余勇只给学生一些基本原则。学生在课堂上可以自由发言，从话题到内容再到表达方式，一切都可以自己选择。于勇甚至鼓励学生谈论与专业无关的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等话题，培养他们的跨学科思维。

另外，在ACM课堂上，让学生发挥主导作用的并不是“学生论坛”。所有的实验和课程设计都可以由学生自主管理，甚至其内容和要求也是通过学生多年的积累逐步完善的。可以说，这些实验和课程设计现在都拥有“自主知识产权”。

余勇相信，每个学生的潜力都是无限的。关键是找到一个可以充分发挥自己潜力的舞台。如果把大学课程五分之一（甚至更多）的内容“扔”给学生，他们肯定会比自己想象的更好。做得更好。

ACM级科学家培养计划成果显着。以人工智能领域为例，他们在读博士期间。研究中，因在数据挖掘和机器学习领域的研究成果获得谷歌博士奖学金的有尚敬波、严新辰、刘爽、王宏伟、赵卓越等人。

此外，ACM 2006级校友陈天琪已成为机器学习领域著名的青年学者。陈天琪大三时就跟着戴文渊前辈做机器学习，并且一直沿着这条路不断努力。他曾提出机器学习界流行的XGBoost算法。华盛顿大学计算机系博士毕业后，担任卡内基梅隆大学助理教授。

比如2004年ACM班的校友李牧，现在是亚马逊的高级首席科学家。他是著名深度学习框架MXNet的主要开发者之一。他主导完成的《深度学习实践》一书被视为业界入门级入门书籍。非常适合学习的教材。

另一个例子就是上面提到的杨迪一。上海交通大学毕业后，她前往卡内基梅隆大学语言技术学院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 28岁时，她成为佐治亚理工学院的助理教授。去年12月，杨迪一因其在NLP领域的杰出成就入选2020年“福布斯30位30岁以下科学人物排行榜”。

毕业生创业公司估值百亿，但直接创业仍不被鼓励

从学术界到工业界似乎是一条很常见的路径。对于ACM班的学生来说，有创业想法并想付诸实施，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ACM课上的商业成就可以得到认可，但学生过早进入这个行业一直是不合适的。于勇心中所主张的。

十多年前的一天，ACM 07班的学生罗玉龙来到于勇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在于勇面前坐下后，罗玉龙犹豫着要不要说话。于勇发现他与平时不同，便主动询问。发生了什么？最后，在沉默了几分钟后，罗先生鼓起勇气表示，自己已经决定放弃直接研究，想毕业后创业。

于勇自然很不赞成，听了这话立刻就生气了。他觉得这违背了ACM班“培养计算机科学家”的教育目标。或者至少你应该考虑毕业后创业。如果本科毕业就创业，就相当于优质资源的流失和浪费。罗玉龙情绪失控之前，于勇毫不留情地斥责了他，这也让罗玉龙当场落泪。

毕竟路还是在自己脚下。在于勇一再解释真相后，罗玉龙仍然坚持创业。几年后，他联合创办的饿了么公司横扫中国外卖市场，并迅速成长为独角兽。罗本人也成为饿了么高级副总裁。但回想起那一幕，罗玉龙仍然感到愧疚，为于老师感到难过。于勇觉得这条路或许真的适合罗，但当时阻止罗也是理性的。

于勇其实并不希望学生永远待在象牙塔里，也不反对创业。事实上，他主张学生应该继续学习，因为大多数学生在本科时无法弄清楚自己的长期人生目标是什么。毕竟，大多数学生应该继续学业。没有人是比尔盖茨，至少本科毕业不要急于放弃科研的可能。

当然，除了罗玉龙之外，ACM毕业生中还涌现出了很多优秀的人工智能企业家，比如依图科技联合创始人林晨曦、第四范式创始人戴文渊、森亿智能创始人张少典等。这些公司的估值甚至达到了数百亿。

于勇看到弟子们在商业上取得的这些成就非常高兴，但他心里仍然坚持“培养科学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让这种“本科毕业就创业”的风潮闯入ACM课堂。来。

对于科学家和企业家的两种角色，于勇认为：

“科学家的目标是一种追求极致，企业家在一定程度上也追求极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是有联系的，所以我重点关注科学家的目标。我觉得这种追求极致的品质将会是如果他们（ACM班的学生）能够在计算机方面表现​​出色，那么他们在商业上碰碰运气是没有问题的。”

“南域北耀”——中国IT行业“黄埔军校”的缔造者

在中国，说起计算机课，就不能不提上海交通大学的ACM班和清华大学的姚班。这两个班一南一北，被称为计算机界的“黄埔军校”。这两个班可以说拥有世界上最大的计算机科学专业学生，有时会给外人一种暗自较劲、“王者不见王者”的感觉。

但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姚班的成立实际上是受到了ACM班的影响。

事情发生在2005年的暑假，也就是上海交通大学ACM班成立三年后（2002年）。当时，于勇带领第一届ACM班（从大三到大四）的学生前往微软研究院学习。当时，微软亚洲研究院院长沉向阳邀请姚期智教授与ACM课堂上的学生进行讨论。讨论结束后，沉向阳向姚启智建议清华大学可以举办类似的课程。姚启智大概接受了沉向阳的建议。同年12月，姚启智在清华大学一年级和二年级学生中启动软件实验班选拔。 ，这个班是姚班的前身。

2005年10月，姚启智（左三）、沉向阳（左二）、余勇（左一）与ACM班学生座谈

有趣的是，当清华大学也要选设计算机实验班的通知发出时，ACM班的学生看到后都不敢告诉于老师，担心两个班之间会出现竞争。后来，他们忍不住告诉了于老师。于勇，于勇听后微微一笑，对学生们说道：

“清华大学姚老师的课我早就知道了，我们不用害怕，每个学校都要有自己的特色，我们一定是唯一的，而不是第一。第一名是由我们获得的。”与别人竞争时，一定要先做自己想做的事，先尽力而为，不要担心别人。

外界评价ACM班是中国IT行业的“黄埔军校”。事实上，于勇还在ACM班第一堂课中以“黄埔军校”为载体，介绍孙中山先生曾经希望通过创建革命军队来拯救中国。 ACM班的生存可以比作“新黄埔”。它肩负着同样的历史使命。只有培养我们自己的科学家，才能更好地实现科技兴国。

到目前为止，ACM班确实走了与姚班不同的道路。姚班师资力量雄厚，更注重理论，而ACM班则全方位全面发展。当教育部2009年开始实施基础学科拔尖人才培养时，交通大学的ACM班就已经卓有成效。可以说，交大是这一领域的先行者，也尽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对于这两年全国纷纷开办的“人工智能班”，甚至上海交大自己也开设了人工智能学院和课程，于勇并不慌张：

“我仍然认为，教育应该保持不变，以应对日新月异的变化。人工智能班专注于培养人工智能人才，而ACM班则旨在培养计算机科学家和行业领袖，这样无论他们选择什么方向，未来，他们可以做到。一切皆有可能，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进步，因为随着学科的发展，我们也会增加一些人工智能方面的系统课程。”

教育是一生的梦想

于勇在ACM课堂上欣赏的是“先做人，后做学者，通过知识学会如何做人”的教育理念。于勇认为，做人比做学者更重要。只有好人才能善于知识，而好的知识反过来又会反过来你可以成为一个好人，但你必须从做一个好人开始。于勇希望ACM班的同学们志存高远，脚踏实地，夹着尾巴做人。

于勇本人三十年来确实以身作则地教育着每一个学生。

比如于勇，他就非常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事实上，ACM班经历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时期。比如2008年和2009年ACM战队的成绩并不理想，外界流传着各种谣言。于勇当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他默默承受着这些压力，不受外界干扰，专注于ACM战队的发展，最终在2010年第三次夺得世界冠军，也帮助交大成为世界上第三所夺冠的学校三次夺冠。于勇的处事风格也让很多学生受益匪浅。

此外，余勇将亲自负责ACM班每年招生的面试工作。评选标准有发展潜力与空间、自我了解与管理、相处与了解三个维度。

有趣的是，于勇在采访中经常遇到两类学生。一类人带着不好的成绩来到交通大学，感到不满足。另一种是带着好成绩来到交通大学，却感到不满足。沾沾自喜吧。于永辉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们，这两种心态都行不通，要戒骄戒躁。他甚至会根据学生的反应对他们说一些严厉的话。有些学生会对这些话充耳不闻，这样不好。其他人可以当场收到警报。这样的学生是可塑造的。

当被问及队长是否会偏袒某些学生时，于勇表示不会。每次比赛他都尽力安排不同年龄段的学生组合。于勇认为，像ACM这样的比赛应该有性格和年龄上的互补。不同的是，三个人都不能外向粗暴，因为交大的优秀学生其实并不多，所以我们要考虑如何平衡。不像清华北大，仅仅三个学生，实力都非常强。 ，这些平衡通常不被考虑。

当被问及近年来是否亲自带队参加ACM比赛时，于勇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从1996年至今已经20多年了，于勇对学生的要求非常严格。无论是比赛还是日常课程，他们都必须严格完成相应的计算机或学术训练。 “如果我们进展比较顺利，他会开心地笑。如果成绩不好，他也不会介意。” “事后好好教育自己。”一位经历过该事件的学生对《AI Technology》评论道。

以比赛为例，当成绩不理想时，于勇通常不会当众指责选手，因为不理想的成绩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但于勇会在比赛结束后要求他们重播比赛过程，认真思考一些存在的问题，然后找机会单独交流，主要是找出问题所在。生气肯定是没有用的。

ACM班的学生往往喜欢在毕业多年后与于勇交往，但于勇一直在反思一件事，那就是毕业后与他交往的学生都是那些取得了一些成就的学生，而一些学生则在毕业后与他交往。学生感觉自己还没有取得一些成绩。不管他们有多出名，也不好意思多交流。这可能是因为ACM班把学生的平均水平提高得太高了。

于勇快要退休了，因为ACM班还需要有人来做，或者至少要培养一些年轻的老师。于勇表示愿意继续发光发热，为ACM班多做一些事情。

当被问及自己的梦想时，于勇直言不讳地说：“我的梦想是从事一辈子教育事业。三十年前是这样，三十年后仍然如此。”

于勇曾与李开复约定退休后共同办一所学校，但机会似乎来得更早。

2018年初，教育部出台“新课标”改革相关政策，要求将人工智能纳入高中课程。然而，中学教师不具备承担人工智能教学的知识和技能，相关大学教师也没有时间专注于教授中学生。

如何解决这个关键问题呢？

于勇认为，目前这主要依靠社会培训和专业人士的力量。考虑到他退休后开办学校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正是国家需要的时候。于勇于2018年5月给时任上海交通大学党委书记姜斯宪发邮件表达了这一愿望。姜斯宪欣然同意，并代表学校表示支持，并称赞这是ACM班工作的延伸上海交通大学.

“让最好的人工智能学习资源从顶尖大学实验室出来，用科学的态度来教育，根据企业的需求来教育人才。” 2018年，于勇基于这一理念正式创立博宇教育。

于勇认为，人工智能将为教育带来颠覆。 ACM班目前的目标是成为AI人才领域的黄埔军校。于勇对AI技术的评价充满信心：

“在人工智能时代，我感受到了新的使命——发现和培养能够改变世界的高端人工智能人才。我希望为同学们勾画出一个从入门到高级再到专业的人工智能人才路线图，以及为他们从头开始搭建一条路，从学习到就业，再到构建整个生态圈，我希望和凯夫以及更多的同事一起，共同建设新时代人工智能领域的黄埔军校。我们可以创建AI人才认证标准，推动中国乃至全球AI产业的发展。”

明年将是ACM班成立20周年。 《AI技术评论》询问明年是否会举办庆祝活动。于勇点头肯定。当被问到具体怎么做、邀请谁参加、涉及哪些环节时，于勇笑而不语。 ，说他们明年就会知道。经过反复追问，于勇最终透露主题将与“超越”有关。这是因为ACM班的座右铭是“手牵手.超越”——“手牵手”要求每个学生让自己每一天都变得更强，一起携手前进，而“超越”是不言而喻的。学生们必须“有志向、有知识、有恒心、有希望”，未来共同改变世界。

“挺身而出，继往开来，为中国的教育事业做出贡献。”这就是这个时代下一个大学老师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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